经济导报记者 杜杨 谢卫振
汽车动力电池回收利用的“风口”又来了！国务院新闻办公室近日举行的政策例行吹风会指出，要研究制定《新能源汽车动力蓄电池回收利用管理办法》，健全回收利用体系，拓展梯次利用场景，加快构建绿色、循环生态体系。
动力电池回收利用，尤其是梯次利用并不是新概念，但直到2022年底，山东才只有一家符合“新能源汽车废旧动力蓄电池综合利用行业规范条件”的企业（即“白名单”企业，下同），导致相关产业“静脉”出现栓塞。
山东的动力电池回收企业如今不仅打通了产业“静脉”，而且主动面向应用端，实现了全新的场景化应用，继而盘活了整个动力电池回收的产业链条。
产业起步落后于市场扩张
7月11日，经济导报记者来到山东绿能环宇低碳科技有限公司（下称“绿能环宇”），只见公司院内停放了好几辆展示用的车辆设备，有能适应极寒天气的低速电动车，有能够调节间距的播种机，还有一台拖拉机。
绿能环宇是一家“白名单”的企业。据公司负责人刘晓军介绍，动力电池的回收利用分为梯次利用和再生利用两个方向。再生利用可以简单理解为粉碎回收废电池的电极材料等；而梯次利用，指的则是退役动力电池虽然不再适合驱动汽车，但依然可以充放电，能满足高动力输出以外的应用场景。
“我们展示的这些试验品，应用的都是新能源汽车退役下来的废旧动力电池。”刘晓军介绍，“对于废旧动力电池，我们实现了三级利用，即整包利用、模组利用和电芯利用。我们看到的试验品，很多都是‘农用机械油改电’，储能单元就是整包利用的退役动力电池。”
据刘晓军介绍，与传统的铅电瓶相比，退役下来的动力电池充放电性能更好、更轻薄。2017年1月，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印发《生产者责任延伸制度推行方案》的通知，明确了汽车生产企业要承担动力蓄电池回收利用主体责任，于是动力电池回收利用就成了行业绕不过去的环节。
不过在山东，相关产业发展较为滞后。直到绿能环宇进入“白名单”，省内才探索出相对成熟的动力电池回收利用运营模式。
刘晓军表示，动力电池一般服役6年以后开始进入退役高峰期。6年前的2017年，我国新能源汽车保有量仅为153万辆；而6年后的2023年，保有量已达到了1620万辆。
照此计算，现在已然开始起步的动力电池回收利用行业，未来6年或将扩容10倍！
“既是起始端，又是终端”
时间回到2020年农历腊月，时任庆云县经济合作中心主任的陈智勇，接到绿能环宇一个电话，对方希望将自己的项目落地庆云。
自从2018年工信部开始公布“白名单”企业以来，山东一直榜上无名；2021年，经济导报记者曾经采访过一家梯次利用的企业，当时该企业已经研发出一套相对成熟的技术与产品，但到2022年经济导报记者回访时却发现，该企业已选择退出，相关技术产品也被封存。
齐鲁工业大学(山东省科学院)二级研究员、山东省生态文明研究中心主任周勇，将动力电池回收利用行业归类为“静脉产业”，即“通过退役动力电池的再循环和资源化利用，最终使自然资源退居后备供应源的地位。”他对经济导报记者表示，“也正因有‘静脉产业’的支持，退役动力电池才成了有别于天然锂矿的‘都市锂矿’。”
而随着“静脉产业”的打通，庆云县委县政府周密部署，主动更换“赛道”，全力发展新能源产业；作为产业“主静脉”的绿能环宇，也就被庆云培养成一家“白名单”企业。
据了解，庆云县围绕长信化学、亿博新能源等企业，布局了一条从电解液到锂钠电池生产的完整产业链，这就是现在庆云县的“一号产业”。
“动力电池回收利用环节，既是产业的起始端，又是终端，可以为下游企业产出稳定的储电单元，也承接上游退役动力电池最终去处。”陈智勇表示。
刘晓军如是描述“白名单”企业的产业地位：“我们与上游企业深度合作，承接其故障电池维修、退役电池处理等业务。这样上游企业只需要承担回收的延伸责任，后续的利用、拆解，则可以放心交给我们。这样以来，一方面大量退役动力电池有了去处，生产者的延伸责任也得已落实；另一方面，下游产业也得到了质优价廉的储电单元。”
2022年以来，庆云县引进和培育了总投资50亿元24个锂钠电新能源产业项目，全部达产后，可实现年产值118亿元。
面向应用端拓展新场景
在周勇看来，近两年山东的新能源产业迅猛发展，山东更是首屈一指的可再生能源生产和消费大省。“但作为配套的储能设施建设，一直是个短板。退役动力电池无疑为新能源的储能设施尤其是分布式储能设施，提供了量大价廉的储电单元。”他表示。
据刘晓军介绍，分布式、移动式储电单元，正是动力电池整包利用的应用场景之一。
然而，动力电池梯次利用的应用场景，远比想象的丰富。
在绿能环宇厂区，经济导报记者看到中控大屏上标注了庆云县众多换电网点，网点间则是大量正在运营的电瓶车。
原来，这就是绿能环宇运营的“骑士之家”项目，该项目通过废旧动力电池的模组利用，开发兼容型标准电池包，并配备了BMS电池效率管理系统及自主安全防御机制，再加上大数据监管平台，电池寿命延长策略算法，可主动监测外部环境状态，自主进行安全机制的启动。
“‘骑士之家’项目，一方面满足了电瓶车对充电快速安全的需求，另一方面回馈而来的运营大数据还可以成为相关企业管理的重要参考，解决了行业痛点。”刘晓军表示。
经济导报记者注意到，电瓶车储电单元此前并不是专家预判的、动力电池梯次利用的重点应用场景；但据介绍，目前“骑士之家”已经成为绿能环宇运营最为成功的项目之一。
“动力电池的梯次利用，必须面向市场，主动进行应用场景的探索，才能找到适合的模式。”他如是总结。
下一步，绿能环宇还将申报动力电池的再生利用“白名单”，继而持续疏通产业“静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