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导报记者 杜杨

    上月底，山东白鹤装饰材料批发市场(下称“新白鹤”)搬迁完毕，济南诸多市场外迁也是大势所趋。但经济导报记者调查发现，部分新白鹤的业户对市场新址的客流存在一定疑虑。
    虽有疑虑，但济南无论是批发市场的运营，还是单个业户的经营，实际早已陷入瓶颈，外迁正是提高自身管理水平与规模的契机。山东省科学院战略研究所研究员、经济导报特约评论员吕兆毅认为，“白鹤等传统批发市场并非单纯因改善市容而外迁；随着济南都市圈的布局，外迁的批发市场的辐射范围将外延至更广阔的周边县市，客流问题也将迎刃而解。”

“租金不重要，重要的是客流”

    最近，因新白鹤拆迁而出走的业户李丽，终于找到了落脚点——正北2公里的白鹤装饰城。
    李丽经营自家布艺窗帘店已经十多年了，乘着济南城市建设的东风，她亲历新白鹤一步步发展为江北规模最大、种类齐全的装饰材料批发市场，“买建材，到白鹤”已经成为济南人的口头禅。
    然而，根据《济南市城市商业网点规划修编(2016-2020)》的相关规划，在济南187个批发市场中133个都要外迁，新白鹤也要让位北湖片区的建设，一大批李丽这样的业户不得不陆续分流。位于济南明湖北路与北园路之间、同属白鹤集团的白鹤装饰城(因为历史更悠久，所以被称为“老白鹤”)则成了主要落脚地。
    为此，老白鹤还专门对落脚业户免除了一段时间的租金。
    2日，经济导报记者造访时发现，该市场的四楼布艺窗帘区一个顾客也没有，不少业户都懒得出来招揽，整个营业区空荡荡，这让李丽一言难尽。
    “租金不重要，重要的是客流！”她对经济导报记者再三强调。
    在李丽看来，新老白鹤同享北园商圈，“老白鹤客流尚且如此，挪到新址后的新白鹤怕是更没客流了。”她有这种顾虑。
    随后，经济导报记者来到位于蓝翔路时代总部基地南的市场新址，发现一栋几十层高的主体建筑，与5层高裙楼已基本封顶。据相关负责人介绍，外迁后新市场(定名为山东万城高端建材智慧综合体，下称“高端综合体”)建设分二期完成，一期占地91亩，建筑面积13万平方米，可容纳1000余户，明年上半年交付使用。

外迁，打破梗阻

    对于外迁，李丽很纠结，“近几年，白鹤诸多门店经营下滑明显，同行都在讨论转型。”
    作为城市规划专家，吕兆毅对经济导报记者分析称，“受限落后的物流链、交通的阻塞、有限的用地，以白鹤为代表的诸多传统批发市场发展陷入瓶颈；整体来看，地理区位上的梗阻也影响了济南的发展，至少影响了市容市貌。”
    这个观点得到了其他受访者的一致认可。另一家市场的业户直言，外迁前的老市场是鱼龙混杂、小散乱差。
    而解决经营瓶颈与城市梗阻的方法也很直接，“就是外迁！”吕兆毅表示。
    据介绍，建成后的高端综合体，将以现代化仓储聚集区、物流总部聚集区、城市展厅区、商务接待区为建材产业四大核心区，链接建材产业上下游企业协同发展，促进产业链升级改造。
    但李丽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在距离高端综合体1公里的粟山路旁，曾经的标山宠物花木农贸市场便整体搬迁至此。2日，经济导报记者走访发现，那个曾经让“工商河两岸堵塞1公里”的市场，现在迁入200多米长的小巷还显富余，部分业户直言当下客流不足。
    “市场要养，客户的购买习惯要重新培养。对于我们业户，市场外迁相当于经营从零起步，当然更关注客流这条生命线。”李丽如是感叹。
    市场想升级，业户重客流，对于这种诉求不相容，吕兆毅认为是阶段性的，“因为市场需求摆在那里，济南市区就没有白鹤的同类市场，外迁后客流迟早会恢复。”
    “而且随着市场的升级，业户的经营还有望当下突破瓶颈！”他强调。

市场升级，面向周边

    吕兆毅所言非虚，因为济南外迁市场中，不乏成功案例。
    在德州与济南交界处，坐落着山东省规划规模最大、标准最高的危化品专业交易市场——山东新材料交易市场。2日，当经济导报记者造访此地时发现，整个市场分布于308国道两侧，北侧是仓储物流区、南侧是营业区。
    不过在外迁至此前，济南佳园化工市场正是上文形容的“鱼龙混杂、小散乱差”。2018年，经济导报记者曾经造访过该地，当时就发现市场内经营装饰材料的业户，与经营化工的门市并列而立；一些已经歇业的业户还贴出告知：本店已迁入新材料交易市场。
    “当时也担心丢失客流嘛。”受访业户如是回忆。
    2017年前后，佳园化工整体外迁至新材料交易市场，这位受访业户当时就发现自己的客户一个没少，且因坐拥济南北跨地利，德州、聊城等地的客商还更多了。“而且市场管理比以前强太多了，我们也不用担心危化品的仓储问题了。”他表示。
    “所以，市场外迁一定会丢失客源吗？”吕兆毅据此提出设问，“有可能，但随着市场的升级，更多的客户与全新的市场需求会接踵而至，这也是老市场所不具备的。”他如是回答。
    实际上，高端综合体的相关负责人也表示，未来市场将引入国内、国际一线品牌的省级分公司入驻，市场也将面向济南都市圈周边城市，而不单纯指向本地，“届时，周边城市的市场需求将完善我们产业链的下游，这也为市场老业户提供了新的发展机会。”
    即便明确不随新白鹤外迁的李丽，也有认真考虑过高端综合体带来的新机遇。“不过还是先看看发展情况吧，毕竟新的模式、新的市场需求并不那么好把握。”她说。
    “白鹤的几个市场都搬迁了，下一个可能就轮到老白鹤了。”李丽表示，如果老白鹤也要外迁，她会尝试渠道下沉，“到时候我可能会进新开楼盘，开几家体验店，直接面对消费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