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周四晚间，美国商务部公布最新数据显示，美国第一季度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修正值环比下滑5%，而初值为-4.8%。这是2008年以来的最大跌幅，也结束了有史以来最长的扩张期。

而这可能并不是最糟糕的情况。牛津经济研究所美国高级经济学家鲍苏尔（Lydia Boussour）告诉第一财经记者，其机构预计今年第二季度的GDP年化跌幅为-40%，即单季度下跌10%左右。摩根大通和亚特兰大联储也做出相似预测。

消费者支出行为或被长期改变

同一天公布的美国商务部数据显示，美国第一季度的消费支出增幅由初值的-7.6%回调至-6.8%，但这仍未1980年以来的最大跌幅，将GDP增长下拖了4.7个百分点。在本次修正后，非耐用品、耐用品以及服务业的支出都有略微的上涨。但非耐用品支出仍是消费提振的唯一积极因素，而这是由于消费者大量囤货导致食品和饮料销量激增。牛津经济研究所的报告指出，这些数据表明，消费者支出正遭受1980年以来最严重的打击，除贸易量下跌外，商业投资也出现了自2008年以来最大幅度的萎缩。

而这只是消费回落的开端。鲍苏尔预计，第二季度的消费支出将出现有记录以来的最差季度数据，年化跌幅可能超过50%。但随着经济的缓慢复苏、公共活动的逐步恢复，消费者需求也将渐渐回升。

新冠大流行是否会彻底改变美国消费者的支出行为呢？经济分析局数据显示，3月美国储蓄率环比上升5.1个百分点，增至里根政府以来最高的13.1%。

鲍苏尔对一财记者称：“当前的危机会导致人们未来更节俭的行为，家庭对支出保持谨慎，并补充其储蓄。此外，封锁措施的逐步放松以及迟迟消散不去的对病毒的恐惧将会转化成消费者需求的缓慢回升。即使在最糟糕的时期过后，攀升的失业率、令人沮丧的收入、脆弱的消费者信心指数也会进一步给消费者花钱的兴趣带来负担。”

商业投资在修正后的跌幅为-7.9%，让第一季度的GDP增长萎缩了1.1个百分点。结构性支出下降3.9%，设备支出在2008年经济危机后就以较快的速度不断收缩，但知识产权方面的支出则较为强劲，部分冲抵了设备支出的下跌。未来，商业投资的情景不容乐观。鲍苏尔称，第二季度GDP年化40%的下跌会让资本支出在2020年收缩近10%。

在贸易方面，尽管进口增长略显疲软（从之前的-15.3%下调至-15.5%），但GDP增长中来自净贸易的贡献率维持在1.3个百分点不变。由于全球及美国在第二季度需求创下最大跌幅，贸易在第二季的跌幅将更深一步。牛津经济研究所认为，2020年进出口量均下降17%左右，贸易活动的暴跌程度将远超全球金融危机时期。

未来仍面临下行风险

牛津经济研究所的报告显示，由于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的爆发，美国经济在上半年的产出将出现峰谷比（peak-to-trough）12%以上的收缩，是全球金融危机时期的三倍，也是二战以来最严重的经济萎缩。虽然第三季度GDP可能会出现两位数比率的反弹，但再之后几个季度的经济增长速度将更加微弱，甚至面临着下行风险。

考虑到冲击的程度，美国经济将被新冠疫情带来伤痕。鲍苏尔称：“虽然经济活动的崩溃一定程度上将被大规模的财政支出和美联储史无前例的刺激措施抵消，但我们强调仍需要更多政策出台，而且我们担心政策疲劳将会阻碍复苏。”

国会预算办公室预测，第三季度（7-9月）的GDP将以21.5%的年化率反弹，但这仍不能弥补第一和第二季度的经济产出损失。此外，还有经济学家担心，如果目前重新开放经济的结果不理想，将很难指望下半年GDP会有正面表现，因为如果放松限制措施导致疫情的第二波反扑，可能会再次挫伤消费者外出购物和吃饭的积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