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导报记者 刘勇

    就在国际原油价格大幅下挫的同时，商务部于日前正式下发2020年第二批原油非国营贸易进口允许量，相比往年6月底、7月初的下发时间，整整提前了两个多月。
    与此同时，随着国内企业复工复产加速，山东地炼的开工率由2月份的40%恢复到了现在70%左右。低油价、有配额，山东地炼开启了原油“买买买”模式。
    据了解，尽管开工率大幅提升，但销量并没有提升多少。而不久前，国务院批复同意《关于支持中国(浙江)自由贸易试验区油气全产业链开放发展若干措施》(下称《措施》)，让地炼企业对未来成品油出口权放开抱有期许。

抢“负价油”不现实

    随着WTI5月期货合约的价格变成-37.63美元，不少人认为，山东的地炼企业应该抢合约。
    但在山东一家地炼企业的副总经理周峰看来，这并不现实。
    周峰告诉经济导报记者，虽然油价出现巨幅下挫，但并没有出现与之相匹配的成交放量。说明这轮价格的巨挫，是一种技术逼仓行为，并没有真实的交易存在。
    此外，在他看来，交割的地方是在美国库欣，如果真要抢合约的话，要做的工作很多：不仅需要去库欣把油拉走，而且还得找地方把这些油存放起来。“原油暴跌的原因之一，在库欣周边没有油罐和仓库可以存放了。”
    即使上述行为都完成了，还需要从库欣将原油运到码头，再找船运回国内，而油轮也不好找。“大量油轮变身储藏罐了，当前海上油轮所储存的石油达到2.5亿桶。”
    东明石化副总裁张留成认为，负油价和他们没有多大关系。在他看来，地炼企业是生产单位，不会去对赌原油价格。“今天赌高明天赌低，最后算起来差不多。”张留成表示，“我们在意的是均衡油价，主要是赚取加工利润，不去做贸易利润。对炼厂来说，在意的是个长期利润。”
    经济导报记者在采访中发现，低油价契机下，因提前锁定低油价货源，部分地炼企业原油进口配额消耗速度加快，首批配额出现用完或即将用完的情况。
    因此，商务部日前正式下发2020年第二批原油非国营贸易进口允许量，而这相比往年的下发时间，整整提前2个多月。
    金联创分析师周国霞告诉经济导报记者，因国外疫情仍未出现拐点、美欧等地区原油需求大降，全球原油卖家纷纷聚焦中国市场，山东地炼买入大量性价比高的货源。除传统供应大户的俄罗斯、巴西、西非等地区原油外，来自美国的火星原油、来自北海的弗洛塔及Chestnut原油以及来自圭亚那的Liza原油等出现在地炼采购名单中。
    另外，价格存在优势的乌拉尔原油、穆尔本原油近期亦有采购，成交多为深度负贴水，挂靠ICE布伦特，交货期多集中在6月甚至7月以后。

不排除降价“输血”

    对于未来国际原油的走势，山东第一家地炼企业原油事业部部长张德强认为，原油不会出现类似跌至负数的局面，切换合约后高开的缺口已经补上，原油会震荡修复一下再找方向，短期原油还有上行的空间。“随着产油国开始减产，对现有原油清仓后，未来油价将会恢复正常，但短期内很难超过40美元。”
    原油在地板价下的暴跌暴涨对老百姓的影响并不大。“虽然近期国际原油期货价格一路探底，但国内油价并没有出现较大幅度调整。自从3月17日国际油价跌破地板价之后，国内油价就一直处于搁浅状态。”山东一家炼厂的销售经理张建说道，“-37美元的那天，我们就是象征性下调了100元，没大的变化。”
    经济导报记者在调查中发现，大多数民营加油站优惠幅度在1元/升左右。其中，位于济南市凤凰山路的一家加油站92号汽油售价4.38元/升；位于荷花路上的一家加油站优惠幅度为1元/升。
    不过，周峰告诉经济导报记者，目前国内成品油价格大部分处于“5元区间”，如果原油市场长期低价徘徊，国内不排除调整油价定价机制的可能，通过降低油价向实体输血。
    据经济导报记者了解，目前国内经济最大的困难是帮扶纾困包括中小企业在内的市场主体，在税收、费用、成本、资金等方面给予支持。
    目前，国内高速公路免费政策持续，大幅降低了市场主体的经营成本，而成品油价作为市场参与者的另一个主要成本因素，或许会成为向市场主体输血的渠道。

再度呼吁出口权

    随着山东地炼开工负荷提升，汽柴油产出将随之走高。对于下游需求尚未恢复元气的成品油市场来说，供需矛盾或因此激化，油价走势短期仍显利空。
    当前形势下，搁置许久的出口权问题再被地炼企业提及。
    “现在这个情况，应该给我们出口权。”周峰表示，“我们有成品油出口的需求，因为现在国内成品油市场处于整体过剩状态，民企在只能内销的情况下，利润空间是非常窄的。”
    张留成也表示，希望能够放开成品油出口。“当前国内成品油产能过剩的压力越来越大，而东南亚地区以及澳大利亚成品油有一定的需求，我们希望能够多出口成品油，并且一般国际成品油的价格要比国内价格高一点，利润空间更大。”
    事实上，成品油出口权向民营企业放开并非没有先例。
    2016年，山东12家地方炼厂获得了累计167.5万吨的成品油出口配额，但实际完成量不足100万吨，完成率60%左右。2017年开始，商务部成品油出口配额中便没再有民营企业的身影。
    当年配额完成情况不好“是很正常的事”。“此前申请配额时，港口、物流设施都不行，大家一窝蜂地想出口，但港口就那么1-2个，想出也出不去。另外，对民营企业放开出口，大部分是在2016年下半年，半年的时间完成出口配额，不太现实。”周峰表示。
    就在不久前，国务院批复同意《关于支持中国(浙江)自由贸易试验区油气全产业链开放发展若干措施》，支持浙江自贸试验区适度开展成品油出口业务，允许试验区内现有符合条件的炼化一体化企业，开展成品油非国营贸易出口先行先试，酌情按年度安排出口数量。
    在周峰看来，浙江石化或成为首家获得成品油非国营贸易出口配额的民营炼化一体化炼厂，山东地炼企业获得成品油出口权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