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五”下市“国六”限迁  线上平台涨会费
济南二手车商：勒紧腰带不敢提价

◆导报记者 杜杨 济南报道

    7月1日，山东正式实施国家第六阶段机动车排放标准，此前轰轰烈烈的“国五新车去库存”终于告一段落。此前因“国五新车”价格大降，致使济南不少二手车商的业务，因顾客观望成风而缩水近半。
    “考验”还不仅于此，一个多月前济南市发布通知，要求自2020年7月1日起外埠转入轻型汽车应达到国六排放标准，业内人士认为二手车“跨地域业务”或被终结，未来二手车交易将本地化。受其影响，目前已有不少涉及此类业务的二手车商选择退出济南市场。
    不过目前来看，二手车交易本地化对消费者的影响，并不像对车商的影响那么大，一些本地旧车还有可能升值。但业内人士也预测，随着二手车行业的本地化，一些一线城市的高性价比豪车将无法通过跨城市流通来到济南，济南消费者的选择面会更窄。

业务缩水近半，客户观望成风

    去年底，济西二手车市场入驻车商宋老板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将自己的门店从市场“黄金位置”大厅中迁出，换了一个小厅继续营业。“当时大厅展位能摆40多台车，现在这个小厅也就摆20来台。”他如是告诉经济导报记者。
    之所以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是因为在那段时间，他的业务量缩水了近一半，“以前一个月能卖20多台，现在也就10来台。”
    济西二手车市场是济南最大、服务最全的二手车交易市场，济西机动车登记服务站也设在市场中。即便如此，“自2019年春节以后，市场二期已不再‘一铺难求’。”济西二手车市场总经理潘虎告诉经济导报记者。
    最近二手车行业怎么了？宋老板讲了这么一件事：“我老家的一个朋友，最近想买一台国五标准的铃木雨燕，1.5L自动挡。于是我就在济西同行处找到一台2018年的9成新车，才开了5000多公里，报价不足6万元，比同款新车官方指导价格便宜了近2万元。”
    让宋老板感到意外的是，这辆性价比颇高的二手车居然没有打动朋友，“他坚持要买新车，理由倒也不难理解：一是铃木要退出，二是国五车禁售，按说经销商去库存压力应该较大，所以价格应该也很优惠。”
    这种说法并非捕风捉影。在上月15日开始的济南第三届夏季车展上，经济导报记者看到一辆优惠幅度达到27%的斯柯达明锐，如果按照上述雨燕7.88万元的官方指导价，27%的优惠幅度约为2.13万元，而“我找到的这辆二手车比新车便宜了1.7万元，所以我这朋友就认为买二手车的价格差不多就能买辆新车了，结果到现在还在观望。”宋老板分析。
    “观望气氛浓厚”，这也是潘虎对当下二手车交易的观察结论，“好在‘国五新车去库存’已告一段落，新车价格即将趋于稳定，对二手车价格的影响也将结束。”
    不过，受访人士一致认为，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跨城市流通或终结

    济西二手车市场距绕城高速仅5公里，连接济青、京福高速公路，所以“市场创立之初，我们的定位之一就是二手车区域交易中心，市场中也很快聚集了一批外地客商，其中不少把业务范围扩展到福建等地。”潘虎介绍。
    也就是那几年，在老家从事二手车业务的宋老板，决定将业务拓展到济南。在他看来，济南无论是经济体量还是地理区位，都比老家的发展前景更广阔，“而且济南已经开始成为二手车‘中转站’——一线城市的限行豪车，在不限行的济南往往能卖上好价钱。”
    虽不限行，奈何限迁。根据去年初济南实施的政策，初登不超5年的“国四车”以及“国五车”才允许迁入济南，这让主营二手车跨城市流通的宋老板有些施展不开，因为“若收购一辆无法迁入济南的汽车，不知道会库存多久才能售出；即便售出，顾客成不了‘回头客’。所以只要是迁不进来的车型，我几乎不碰。”
    第一个转折点出现在去年4月，当时济南叫停了机动车迁入的“初登5年”和“国四”等限迁政策，结果4个月外地车转入济南达1.7万辆，济西二手车市场也迎来交易高峰。据宋老板回忆，当时办理过户挂牌的队伍能排到大马路上，每天看车的外地和本地客商络绎不绝，“最关键的是交易量上去了，但车价却下来了，整个市场非常活跃。”
    但很快，济南市又于当年9月8日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强外埠转入机动车管理的通告》，不仅恢复了原先的限迁条件，还加码将“国四车”剔除出允许迁入的范畴。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宋老板放弃了一单至今让他难忘的生意，“两辆雷克萨斯NX200，济南市场的热门车型；才开了不到2万公里，车况很好；车主着急套现，价格又便宜；唯独有一点：‘国四车’，无法迁入济南。”
    同样是在那段时间，潘虎为一个福建客商办理爱车迁入手续时，也遇到了麻烦：“因与目录车型不符，他那辆‘国五’保时捷挂不了济南牌，这让本欲一展身手的客商感觉融入不了济南。”潘虎认为这很影响济南的营商环境。
    根据中国汽车流通业协会公开的数据，2019年5月二手车跨城市流通比例，已由30%下降到28.62%。
    值得注意的是，明年限迁政策还将继续加码。5月22日，济南《关于济南市实施轻型汽车国家第六阶段机动车排放标准的通告》，规定“自2020年7月1日起，外埠转入轻型汽车应达到国六排放标准。对不符合要求的，市公安机关交通管理部门不予办理登记业务。”这在业内被称为限定迁入“国六”。
    “今年，浙江台州已经限迁‘国六’了，迁入的只能是刚刚上市的新车。当地同行告诉我，现在他们整日无所事事，天天打牌；明年济南也要限迁，市场状况会好到哪里去？”宋老板对未来充满疑虑。
    潘虎则判断，济南二手车市场的跨城市流通或将因此停滞，直到2022年“国六车”上市3年后，现在的新车逐步进入二手车市场，流通或才可重启。

车商的日子不好过

    跨城市流通受限，宋老板不得不将业务重心转向本地，但“大家都把业务重心转向本地，本地有限的车源势必会遭哄抢，结果就是今年二手车的收购价格比去年高了不少。”
    显而易见，收购价格的提升增加了车商的资金成本，“偏偏金融机构放款也缩水了。”他抱怨。
    原来车商每收购一台二手车，都会去银行办理抵押，以缓解资金压力。而开篇提到的“国五新车去库存”，不仅造成客户观望成风，还大大降低了二手车的周转率。“哪一辆车、抵押多长时间、何时还款，这在银行后台都有记录；现在抵押时间明显拉长了，银行为了规避风险，给车商的放款也明显缩水。”宋老板以自己为例，“原先的580万元授信额度现在变成了280万。”
    屋漏偏逢连夜雨，二手车线上导流平台也“借机”提价：“往年‘58二手车’的会员年费是5000多元，今年涨到1.5万元；二手车之家则从8000元涨到了1.7万元，每个月还强制消费1000元的‘本地推荐’服务，一次还只限一台车。”他说。
    面对多重挤压，潘虎表示，济西二手车市场也已从信贷、租金方面，给与入驻商户更多的支持，以期整个行业共度难关。
    汽车跨城市流入济南受限，对于行业意味着什么？宋老板认为，顾客会错失一些外地的好车，“实际选择面更窄了。”
    另一方面，宋老板直言，自己不敢贸然提升售价，只能压低利润。“对于顾客来说，当下还算是换购二手车不错的时机。”潘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