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能见度还得从“细”处着手

最新研究表明，治理雾霾需严控极细颗粒物数量浓度而非质量浓度

◆导报记者 王伟 济南报道

    近日，一项关于雾霾成因的研究引起业界不小关注。这项研究发现，导致雾霾爆发的根本原因不是PM2.5质量浓度的增加，而是PM2.5粒数浓度的增加。
    “PM2.5粒数增加，主要是PM1.0以下的极细颗粒物粒数增加，其质量轻，数量大，已经改变了大气中污染物的常规颗粒物粒数组成，改变了大气中污染物的性质。如果继续按照PM2.5质量浓度进行研究和治霾，效果不会明显，治霾相关具体措施应进一步梳理和科学评价。”日前，主导这项研究的齐鲁工大(山东省科学院)科技发展战略研究所副所长、省生态文明研究中心主任周勇对经济导报记者表示。

大气质量仍有提高余地

    近年来，通过各方面的铁腕治霾，大气污染治理的成效值得肯定。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尽管PM2.5(质量)浓度在下降，但雾霾仍时有出现。
    “当前PM2.5质量浓度有了大幅度下降，但观察远处景色时大气仍显浑浊，能见度不够，尤其遇到静稳和湿度大的天气，雾霾又卷土重来。其主要原因是大气中PM2.5粒数浓度仍高于雾霾频繁出现的2012年之前。”周勇分析说。
取消GGH造成连锁反应
    大气中PM2.5粒数浓度增加为何会引发雾霾？
    原来，PM2.5中极细颗粒物会在静稳和潮湿天气吸附水分，相互粘结，迅速长大，再溶解大气中的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并加速其氧化及进一步向硫酸盐、硝酸盐和铵盐的转化。其他污染源排放的细颗粒物也被吸附，于是雾霾出现。
    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了PM2.5粒数浓度的增加？
    这还得从2012年火电厂大气污染物新排放标准执行说起。由于长期存在堵塞问题的GGH（脱硫系统烟气换热器）会影响烟气中二氧化硫达标排放等原因，因而被不少企业拆除。
    “取消GGH会提高脱硫塔烟气入口温度，导致脱硫塔出口PM2.5粒数浓度产生10-100倍的增加；烟气排放由“干烟囱”模式转换为“湿烟囱”模式，增加烟气携带或随水汽排放的以水溶性离子为主的可凝结颗粒物。可凝结颗粒物随着湿烟气在大气中扩散，与干烟气相比，会产生PM2.5粒数上万倍的上升。”在考证相关文献后，周勇得出了这一结论。
    加上排烟高度降低，扩散空间缩小，烟气污染物最大落地点浓度增加1倍，带来PM2.5质量浓度100%左右的增加，粒数浓度更大；排放水汽过多，增加了容易成霾天气时大气的湿度，加速雾霾形成。
    同时，随着大量脱硝设备上马，又进一步增加了PM2.5粒数浓度。
    “其实，湿法脱硫技术本身没有多大问题，主要是取消GGH的技术失误突然造成一系列连锁反应。”周勇对经济导报记者说。

烟囱冒“白烟”也有隐患

    正因为取消GGH导致PM2.5粒数浓度增加对雾霾的“贡献”作用，周勇认为，不对症下药，就不可能做到经济性、快速和精准治霾。
    周勇建议，企业湿法脱硫设备在取消GGH后应采取措施，避免脱硫塔进口温度过高，避免出现湿烟囱等问题。
    例如，应完善污染物监测内容和检测手段，增加对可凝结颗粒物(含三氧化硫和逃逸氨)的检测和控制，减少PM2.5的粒数浓度；全面、全过程监控湿法脱硫取消GGH后的污染物排放和PM2.5粒数增加的演变；控制湿法脱硫取消GGH后除尘和脱硫塔入口烟气温度，使其降低到适合的温度；通过冷凝除湿等措施减少可凝结颗粒物和水汽排放；将湿法脱硫取消GGH后的湿烟囱排放模式恢复为干烟囱排放模式(并非恢复GGH)等。
    值得一提的是，工厂里取消GGH后的烟囱里时常可看见冒出白烟——这种白烟完全是干净的水汽吗？事实上，这一“白烟”问题的疑问已引起行业关注，也引发了对白烟“隐患”的担忧。
    有业内人士表示，白烟中含有可凝结颗粒物和进入大气后遇到碱性物质迅速形成硫酸盐的SO3、泄漏的氨等，加上那些目前还不被监测的超细颗粒物，远达不到超低排放标准中可过滤颗粒物(烟尘)的限值。而引起雾霾集中出现的是烟气中或溶解在雾滴中的可凝结颗粒物等，并非是可过滤颗粒物(烟尘)。
    经济导报记者了解到，虽然目前尚未形成全国层面的统一要求，但是多地已开始尝试出台地方版“脱白”标准。除上海、天津等地先试先行外，山东潍坊市已在全省率先启动了工业烟羽“脱白”治理，枣庄也出台了相应“脱白”治理政策，企业自发的“脱白”行动也在陆续推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