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导报记者 刘勇                                    
   

   从今年10月1日起，《智能快件箱寄递服务管理办法》正式实施，其中第25条明确规定，“智能快件箱运营企业应当合理设置快件保管期限，保管期限内不得向收件人收费。”
    然而，经济导报记者在调查中发现，丰巢快递柜在快递存放超过一定时间后，提醒用户赞赏1元后再取件。尽管丰巢取件页面上也会显示“跳过赞赏”的字样，但其颜色又灰又透明，与屏幕背景融为一体，很容易被消费者所忽略。丰巢快递的这一做法，也让市民有所诟病。
    丰巢这种“赞赏”行为，则被业内人士指为“增加自己的营收”。
   
“赞赏”1元取件

    “气死了，昨天晚上去丰巢快递柜拿快递，输完密码后跳出来一个‘赞赏’，然后也不知道该怎么操作，最后还是扫码赞赏一元钱后才打开快递柜拿出快递。”22日一早，济南市民刘佳鑫说道，“取出快递和邻居一说才知道，原来不用赞赏也能拿出快递，但当时不知道该怎么操作，特别着急，只能赞赏了。”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济南市民杜勇身上，他也曾经因存放时间较长而支付过赞赏费。“一开始的时候确实付过，因为让付费的标志还挺明显的，后来才发现下面有一行小字，就是可以跳过不付的。”杜勇说，“原来是丰巢一直在诱导我‘赞赏’，这种体验不好，让人反感。”
    随后经济导报记者致电丰巢官方，客服人员表示，快件存放超过7小时后会出现赞赏界面，这个打赏界面是选择性支付的，用户可以选择赞赏，也可以选择跳过赞赏免费取件。
    实际上，虽然丰巢取件页面上也会显示“跳过赞赏”的字样，不过“跳过赞赏”按键则被设计成灰色，与屏幕背景融为一体，还放置在屏幕最底部。这样极容易被用户忽略，或者让用户误以为无法点击。这也是丰巢被质疑“诱导付费”的原因。
    同样使用丰巢快递柜取件的王洁就表示，她一直误以为必须要赞赏才能取件。“取快递的时候，输完密码以后出来一个界面，就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的时候上边显示“赞赏”一元，知道其中奥秘后我就有受骗的感觉。”

“扫码赞赏”占主要位置

    经济导报记者注意到，消费者对于丰巢“诱导消费”的指责，与丰巢的页面设计大有关系。在扫码取件页面，“扫码赞赏”占据主要位置，醒目并且富有冲击力。相比之下“跳过赞赏”犹如小白菜，几乎没有存在感，对于不经常使用或者不够细心的用户来说，很容易便选择了自己第一眼看到的界面。
    对于丰巢方面设置的超7小时就跳出“赞赏”界面的时间点，王洁认为，这是故意设置的。“这个7小时的时间节点很有意思，一般上班族回到家都是晚上7点钟甚至更晚一些，也就是说，只要是上午12点之前快递小哥将快递放到快递柜，到消费者拿快递都会超过7个小时，只要去拿快递就会出现‘赞赏’界面，如果不知道可以跳过的话，每次都要被迫‘赞赏’1元钱。”
    风华律师事务所合伙人马洪源在接受经济导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丰巢的做法有诱导“赞赏”的嫌疑。因为其制作的“赞赏”页面让普通消费者均认为需要赞赏才能取件。此类设计误导消费者在非自愿情况下付费，损害了消费者利益，是违法行为，不应算作消费者赠与的，消费者有权要求“丰巢”进行退款。“如果明确超过一定时间必须支付一定的保管费也是可以的，毕竟长期保管了。”
    马洪源认为，虽然《智能快件箱寄递服务管理办法》从1日起开始实施，并且明确规定“智能快件箱运营企业应当合理设置快件保管期限，保管期限内不得向收件人收费”。“但只是规定了‘保管期限内不得向收件人收费’，并没有规定快递柜存放的超时标准和收费标准。因此就需要快递柜企业明确超时标准和收费标准，而不是采用模糊的‘赞赏’方式诱导收费。”

或为增加营收

    “或许是为了增加营收吧。”快递行业专家高广涛表示，“丰巢快递柜在烧钱的路上一路狂奔，一直亏损的话对股东说不过去。”
    公开数据显示，截至2017年12月31日，丰巢的资产总额增加到了45.86亿元，负债总额也增至17.57亿元，总营收上升至3.08亿元，净利润亏损却进一步扩大至3.85亿元。而到了2018年5月31日，仅仅前5个月，丰巢负债总额已达17.32亿元，已接近2017年全年。同时，前5个月总营收为2.88亿元，净利润亏损达到2.49亿元。
    “年年融资，年年亏损，负债总额也在不断加剧。或许丰巢的烧钱之路走得并不踏实，盈利成为了丰巢的焦虑。”高广涛表示。
    为了探索盈利模式，拓展营收来源，丰巢可谓是绞尽脑汁。为此，丰巢在微信公众号上开设了主营水果、美妆、酒水、家居的丰巢特惠商城。并于2018年6月，将公众号名称由“丰巢快递柜”变更为“丰巢智能柜”，意图摆脱“快递”单一定位。
    数据显示，2017年我国智能快递柜市场规模突破100亿元，到2018年将近200亿元，预计2019年智能快递柜市场规模将近250亿元，到2020年将超过300亿元。根据国家邮政局的数据，去年我国已有35万组智能快递柜投入运营，而到2020年将达到80万组快递柜投入运营。在此背景下，尽管盈利困难，但快递柜市场前景仍然被看好，多方资本也争相布局。如今，智能快递柜基本形成快递系、电商系和第三方企业三大阵营，运营商主要有中邮速递易、丰巢科技、菜鸟网络、上海富友、江苏云柜、日日顺乐家、京东等。
    高广涛告诉经济导报记者，智能快递柜行业目前普遍处于亏损状态。智能快递柜的盈利模式主要分为5大类，包括线上寄件、柜体广告、屏保广告、取件服务页面广告、微信/支付宝/短信页面等，广告载体是智能快递柜的重要商业卖点。快递柜所处区位不同，每组快递柜广告收费3000-6000元/月。“但这只是最理想状态，并不是每组快递柜都能够顺利找到广告主投放广告。”
    而与收入相比，支出却是一个天文数字。高广涛表示，智能快递柜成本包括柜体成本、场地租金、设备折旧、铺设代理佣金、维护维修和电费网费通信费、管理费等，一台智能快递柜一年的运维成本达到10万元。而目前快递柜获得的各项收入，相对10万元一年的运营成本来说还远远不够。如何盈利，成为摆在众多快递柜企业面前的一道难题。                 （编辑：李师全 陈德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