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报记者 杜杨 济南报道

    在日前举行的例行新闻发布会上，商务部透露2017年全国二手车交易量同比增长19.33%，达到1240.09万辆。商务部认为，这主要受益于国家活跃二手车市场有关政策红利的释放，特别是限迁政策的取消，故而2018年将继续推动全面取消二手车限迁政策工作。
    所谓“二手车限迁”，即对不符合一定排放标准或初次登记日期规定的二手车限制迁入，济南以国四排放标准和5年为限，凡不符合标准的外地二手车不能落户济南。经济导报记者采访发现，限迁政策已成为济南二手车行业发展瓶颈之一，不少受访商家期待，随着限迁政策的取消，二手车能真正实现全国大流通。
    除了向好的预期，本地汽车经销商还有更高的期许，期望济南借中国交通要冲之地利，成为二手车交易的区域中心城市，辐射周边地市及其他省份。

“曲线过户”折腾为哪般

    “如果你是济南人，工作生活都在济南，却开着一辆外地牌照的汽车，你会不会感觉很别扭？”在被问及二手车解限对行业的影响时，济南汽车经销商、瑞昕集团董事长隋亮如此反问经济导报记者。
    “济南人”之所以要开“外地牌照”的汽车，与目前济南实施的二手车迁入政策有关。隋亮就讲了一个这样的案例，“前两年一位客户看中了我们店一辆价值152万的宾利飞驰，但这辆车初登已超5年，按规定不能落户济南。于是，这位客户到同样实施国四排放标准但无初登年限规定的济宁市办了张暂住证，并在济宁过户，最后这辆宾利飞驰挂的是鲁H的牌照。”
    如上所述，外地二手车想要落档济南，必须同时满足国四和初登不超过5年两项标准（国五排放标准暂无初登年限要求），“如果这辆宾利初登不超过5年，过户只需要开到500米外的济西机动车登记服务站，个把小时就能办妥；但因为限迁政策，买主过户必须这么来回折腾一番。”隋表示，这在业内被称为“曲线过户”。
    无独有偶，济南中泰汽车公司董事长、车王二手车认证超市济南店总裁许立伟也碰到过类似的“曲线过户”。他告诉经济导报记者，“去年有位客户相中一辆2009年初登的奔驰S600，因为无法落户济南，最后挂了鲁J的牌照。”
    幸运的是，车王认证二手车超市有泰安籍的员工，凡不需买主亲自出面的手续都可由员工代为办理。但上述宾利飞驰的买主就没这么幸运了，“当时他着急开车去潍坊参加亲友婚礼，于是在过户手续尚未完成的情况下，客户只能将车‘借’出，事后再开回来等待过户完成。后来客户又想重新喷涂爱车，改色变更等手续还得开去济宁办理，又免不了反复折腾。”隋亮说。
    因为这种“折腾”，目前车王二手车认证超市和瑞昕集团都尽量避免经销无法在济南落档的二手车，上述两个“曲线过户”也沦为个案。“同理，其他地区的二手车如果不满足落户济南的条件，也会避免来济南交易。”根据隋亮的说法，目前济南市场似乎排斥二手外地车。而许立伟的回答更直接：“目前，我们店暂无不合济南落档规定的外地车。”

二手车疏堵之辩

    虽然对二手外地车来济交易相对排斥，但济南依然有市场需求。
    在济南最大的济西二手车交易市场，经济导报记者走访发现，展区内的车辆约有近一成挂着外地牌照。隋亮认为，济南二手车交易的规模效应还是吸引了山东各地市的汽车前来寻找买家，“很多城市没有济南这么大的经济规模，所以尽管落户不便，外地车在济南还是更容易找到合适的买主。”
    而在全国范围内，限迁城市对外地汽车的市场需求也客观存在。瓜子二手车直卖网副总裁王晓宇曾在受访时表示，自从有了限迁政策，一些城市的车辆迁出比例从40%或者更高降至20%甚至更低。但若逆向思考，目前这些城市的市场需求，也至少有20%的潜力待发掘，故而商务部市场体系建设司副巡视员胡剑萍才有“限迁严重阻碍了二手车流通，限制了消费潜力释放”的表述。
    公开资料显示，过去10年美国新车年均销售量1600万辆，而二手车年销量达到4000万辆以上。胡剑萍认为，参照汽车成熟市场新旧车交易比例推算，中国每年二手车交易量应超过4200万辆。
    当然限迁政策的制定也有其前因后果。据了解，二手车限迁政策始于2008年奥运前夕的北京。2011年12月，与北京有密切地缘关系的河北也出台了限迁政策，随后，上海、天津、山东、广东等省市也纷纷跟进。截至2016年3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促进二手车便利交易的若干意见》时，我国有约95%的地级市对二手车交易实施限迁政策。
    经济导报记者发现，实施国五迁入标准城市多集中在京津冀、长三角等人口密集、空气污染严重的地区，故而尽管从决策层到市场端都倾向于取消限迁，《关于促进二手车便利交易的若干意见》还是将国家明确的大气污染防治重点区域，即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放在了取消限迁政策之外。
    隋亮认为，在未来，“一辆没有不良记录的汽车，只要环保和年审通过了，就应该能在国内任意一个城市落档；在此基础上，允许个别环境、交通矛盾突出城市保持限迁政策。”

或迎阶段性交易高潮

    就在前述提及的发布会上，商务部表示，2018年还要加快修订《二手车流通管理办法》，以及推进二手车信息和信用体系建设，规范二手车交易秩序，促进二手车市场潜力进一步释放，同时带动汽配、维修、保险等相关服务业的发展，促进我国汽车市场不断优化结构等五大发展理念。由此看来，全面取消限迁已是大势所趋。
    取消限迁后汽车市场的大发展，已成为决策层和市场端共同的期许，而对于济南的从业者，限迁的真正取消还意味着更多。经济导报记者在济西新能源汽车商城采访时，了解到这样一个案例：一位济南车主将自己一辆驾龄7年的别克凯越，置换了一辆新能源汽车奇瑞“小蚂蚁”。而他原来的别克凯越则在济西市场以4万元的价格被车商收购，并很快销售到周边地市。济西二手车交易市场总经理潘虎据此认为，济南周边区县，以及泰安、聊城、莱芜等市对二手车需求很大，济南是个合适的中转市场。隋亮亦有类似观点，“南北车流‘大动脉’京福高速，以及东西走向的青银高速在济南交会，所以济南是个可以辐射很远的市场。”
    “北上广等地经济发达、车型丰富，汽车更新换代快，二手车完全可以流入济南，或者通过济南中转到其他地市。”许立伟判断，在限迁解禁初期，二手车的加速流动可能会带来阶段性的交易高潮，“随着全国大流通的真正实现，二手车交易必然会在供需两旺这个层面上实现流动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