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导报记者 王雅洁 

    10月22日，一则“知名中草药牙膏发现西药成分”的消息登上热搜榜，引发执业医师、资深媒体人、消费者在内的众多网友围观讨论。经济导报记者注意到，一名职业医师最早发现并公开发布“YN白药（云南白药）牙膏成分表中含有止血类处方药氨甲环酸，并质疑商家从未提到该成分，涉嫌误导消费者”。
    那么，市面上的中草药牙膏是否含有氨甲环酸？氨甲环酸到底是不是处方药？云南白药等中草药牙膏在宣传产品功效时是否涉嫌虚假宣传，误导消费者？经济导报记者走访超市，咨询医生和生产厂家试图寻找答案。

田七、冷酸灵等
也含有氨甲环酸

    最早发布这一消息的是网名为“科普医生博雅”的一名三甲医院血液科执业医师。据她称，在一个知名的中草药牙膏（云南白药）成分中发现了氨甲环酸，而这是血液科医生常用的止血药，并且还是处方药。令其震惊的是，她发现超市货架上号称能防止牙龈止血的其他中草药牙膏的成分表中也有氨甲环酸，包括三七等。
    经济导报记者走访超市发现，市面上含有氨甲环酸成分的牙膏并非多数。值得注意的是，一个牙膏品牌虽然有不同功能的多款能效产品，但同一品牌不同功效的成分大体一致。
    经济导报记者注意到，在中草药牙膏中，云南白药、田七、冷酸灵三个品牌的多款产品的成分表均注明含有氨甲环酸；中华、云南三七、两面针、同仁堂、草珊瑚、康齿灵部分在售产品的成分表中未发现含有氨甲环酸。
    非中草药牙膏中，欧乐B、狮王的成分表中标明含有凝血酸（即氨甲环酸）；佳洁士、高露洁、黑人牙膏、舒克、安利、美乐家部分在售产品并未发现含有氨甲环酸成分。
    “云南白药活性成分缓解牙龈及口腔不适，一键KO口腔出血和溃疡”是云南白药的宣传用语。有意思的是，与云南白药在宣传中只字不提相反，在传统中草药牙膏品牌两面针的天猫旗舰店，两面针在产品说明的醒目位置用红字标记出“关于不含氨甲环酸说明”。

氨甲环酸未被列入
牙膏原料禁用组分

    那么，人人惶恐的氨甲环酸到底是一种什么物质呢？
    公开资料显示，氨甲环酸又名凝血酸，止血环酸，化学名为反-4-氨甲基环已烷甲酸。其所属类型为化药及生物制品大类下的血液系统药物，是促凝血药类的抗纤维蛋白溶解药。该药在《中国药典》2010版第二部有收录。
    正如发现中草药牙膏含有该成分的那位三甲医院血液科执业医师所述，“这是血液科医生常用的止血药”，具有抗纤维蛋白溶解作用。经济导报记者了解到，不仅是血液科，这样一种处方药还用于其他疾病的治疗。
    “作为医用处方药，氨甲环酸最早是以止血功能用于临床，以后发现它有美白作用，主要是影响酪氨酸酶的活性，现在皮肤科应用主要是治疗黄褐斑。”一位山东三甲医院皮肤科教授告诉经济导报记者，目前应用于皮肤科的氨甲环酸各种剂型都有，包括针剂、片剂、外用药等。她表示，氨甲环酸最常见的是片剂“妥塞敏”，可用于止血，也可用于治疗黄褐斑。
    有日用品业内人士表示，目前牙膏行业遵循的是牙膏原料标准GB22115-2008。经济导报记者翻阅该标准发现，其“禁用组分”包含了上千种化学物质。该业内人士表示，氨甲环酸并未被列入禁用组分，但标准也明确“牙膏所使用的原料应该保证成品的使用安全，即在正常以及合理的、可预见的使用条件下，牙膏不应对人体健康产生危害”。
    南开大学附属天津第一中心医院生殖中心主治医师方祺就在微博公开表示，查证后发现氨甲环酸能透过胎盘，也能随乳汁分泌，FDA对氨甲环酸的妊娠安全性分级为B级（动物实验提示无明显致畸作用，但未做人体实验）。
    他进一步提醒消费者，氨甲环酸FDA分级是B级，毕竟没有人体对照实验结果，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接触。

业内人士质疑：
“涉嫌误导消费者”

    虽然，最早发声的科普医生博雅由于处于舆论漩涡下，已删除了最早的言论，但出于职业敏感，包括上述执业医师在内，医学领域人士虽不了解牙膏配方标准，他们和消费者关注的方向在于长期使用含有氨甲环酸的牙膏，会否对身体造成危害？同时，也希望包括云南白药在内添加氨甲环酸的商家说明一下，中药牙膏中真正起到止血作用的是中药提取物，还是氨甲环酸？
    事实上，与多年前被业界质疑的云南白药粉如出一辙，一直以来，云南白药牙膏主打的宣传功效就是改善牙龈出血和口腔溃疡，其宣传的关键起效的就是云南白药活性成分。
    包括王志安、李小萌等资深媒体人以及前文所述的医学界人士均对云南白药提出质疑，云南白药的“配方在国内一度是保密的，即牙膏配方中仅标注‘云南白药提取物’，提取物具体包含什么没有公开。而在2002年，应美国FDA要求，该公司才公开了一份散剂配方”。
    10月22日，经济导报记者向云南白药办公室提出采访了解舆论关注的牙膏配方问题，工作人员以不负责该板块，需提交传真为由婉拒。
    同日，经济导报记者以消费者的身份向云南白药天猫旗舰店客服咨询，“云南白药牙膏中的白药活性成分有没有临床效果观察依据？”客服表示，“具体成分的问题，公司会安排专人回复。”经济导报记者留下联系方式，截至发稿未获答复。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两面针的做法，其明确不含有氨甲环酸西药成分，还列出临床效果报告以供参考。
    “号称防止牙龈出血的功效很可能都是在挂羊头卖狗肉，真正起作用的是氨甲环酸。”最初，科普医生博雅质疑。
    而在23日，经济导报记者终于等来云南白药的情况说明，通报称，云南白药牙膏组合使用的所有成分均符合国家(GB22115《牙膏用原料规范》)和国际的相关通用规定，无违法添加成分，更未使用禁用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