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管股市很好 IPO提速受不了

导报评论员 兰恒敏

    证券市场要看政策脸色，反过来，证券市场也会以自己的灵敏波动，给政策点颜色看看。7月27日以来的股票下跌很“及时”，它在提示我们：如果操作不当，“驱赶资金进入实体经济”的进程可能遭遇严重挫折。
    目前决策者焦虑的是：社会上并不缺资金，但资金不愿意进入实体经济，于是想方设法要把资金赶进实体经济。采取的手法包括引导利率下行、清理理财资金、降低各种税费等。但资金能否如我们所愿，乖乖地进入实体经济？这是决策者必须仔细斟酌的事情。
    社会资金是最现实、最自由、最聪明的资金。它不会考虑什么实体经济困难、战略布局需要、保障民生发展等等，一切唯“利润”马首是瞻。这就要求我们的引导手段必须以“利益调整”为主。硬赶是赶不到位的，其结果只能促使社会资金“打游击”。
    有一种思路可以一试：不是都不愿意投入实体经济吗？那就通过搞好股市，使庞大的储蓄资金间接流入实体经济，实现“曲线救国”。
    但我们发现政策不是这样子。一方面严厉打击各种违规和造假行为，清理理财资金，使流入股市的资金相对减小，市场活跃度降低；一方面IPO数量在加快，抽血力度加大。两下加攻，导致最近股市大幅下挫。
    新一届证监会严厉打击各种违规行为，获得了广大投资者的衷心拥护，但最近加快IPO的节奏，很不是时候（或许证监会根本做不了主）。一般股市走好后，才会加大IPO的数量；这次不待股市走好，就急不可耐地扩大直接融资，——宛如要求身患重病的人参加无偿献血，吃相比较难看。
    市场资金也比较聪明，立刻报以下跌。这在明白无误地告诉决策层：你们狂发新股，我们就狂奔逃命。如果不控制发行节奏，未来的结局依然逃不出双输：投资者损失惨重，加快的IPO频率再次放缓，直至再次暂停。
    中国证券市场多少年一直玩这种“猫捉老鼠”的循环，源于一种根深蒂固的偏见。在某些人，甚至某些决策者的内心深处，证券市场属于虚拟经济，股市就是赌场，股民就是赌徒，每天玩的就是制造泡沫的游戏，每个人都想不劳而获。在他们的潜意识中，只有实体经济中的资金才能创造价值，才是值得尊敬的；股市中的资金则应该受到鄙视，需要时不时地挤泡沫。
    泡沫之于股市，犹如泡沫之于啤酒，是与生俱来的。适度泡沫所产生的财富效应，能够吸引大量储蓄资金直接（或通过理财渠道）进入股市，进而通过新股发行或增发渠道转化为产业资本。在当前实体经济困难，而各路资金不愿意进入实体经济的情况下，来自股市的直接融资尤其宝贵。
    我们在大小会议中可以频繁见到“扩大直接融资”的政策表述，但很少严肃地思考如何扩大直接融资。如果扩大直接融资就是加大股票发行的频率和数量，事情就简单了。难就难在，直接融资的数量直接取决于股市的运行状况；而股市运行状况，又与直接融资的多寡密切相关。就目前形势而言，是“冒着压垮股市的风险，大幅增加新股发行数量，为实体经济急速输血”合算，还是“细水长流，适度控制发行节奏，保留股市这只‘下金蛋的鸡’”合算，需要决策者仔细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