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企赴外投资 谨防对方变卦

导报评论员 兰恒敏

    改革开放以来已经习惯了依合同办事的中国企业，在“走出去”时，正面临某些国外合作方不依合同办事的苦恼。对方意想不到的反悔、变卦、“再议”等问题，常常令中企措手不及。
    例子很多。譬如，希腊的比雷埃夫斯港口项目、缅甸的密松水电站项目、泰国的高速铁路项目、斯里兰卡的港口城项目、越南的供水管道建设项目等。这些项目纠纷有的已暂时解决，如希腊比雷埃夫斯港口项目；有的正在重新磋商，如中泰高速铁路和中斯港口项目；有的依然悬而未决，如缅甸密松水电站项目。
    原因各种各样。有的是受到强大的工会组织的阻挠。如2009年中远集团取得希腊比雷埃夫斯港35年经营权，当地工会以“中企收购会加大港口工人工作压力和造成大量失业”为由发动罢工，一度使港口货物堆积如山，给港口经营造成严重影响。
    有的是朝野对立。中缅签署合作开发缅甸水电资源协议后，缅方突然以“人民意愿”为由搁置密松水电项目。所谓“人民意愿”，主要是当地非政府组织认为“将90%电力销往中国”的条款是“中国掠夺缅甸资源”。事实是：密松水电站年发电量是缅甸2011年全国全年用电量的3倍，缅甸国内市场根本无法全部消化；但因为缺乏沟通，中国“帮助消化过剩电力”成了“掠夺资源”。
    有的是弄巧成拙。2016年4月6日，越南政府6日要求搁置当地企业与中国新兴铸管的供水系统项目合作，理由是“新兴铸管以低于报价12%的价格投标，这加大了外界对其产品质量的疑虑”。而新兴铸管给出的解释是，“去年的钢铁价格有一个全球性大跌，所以报价低。”目前新兴铸管正寻求中国驻越大使馆帮助协调。
    今后怎么防范类似争议呢？
    首先要深刻意识到中外政治、经济、文化、宗教等方面的巨大差异。真是不出国体会不到中国社会主义制度和共产党领导的巨大优越性。世界上有像中国这样，党政军民意志高度一致，领导人经过层层千锤百炼，政府从“一五”到“十三五”执政思路和政策连绵不断，政治、经济、文化、法律高度协同的国家吗？绝无仅有。高度统一所带来的高效率，正是中国发展成就艳羡全球的最根本原因之一。典型的例子是北京三元桥43小时完成换粱，外国网友喟叹“同样工程，我的国家要一个总统任期才能完成”；而印度一座总长2公里的立交桥2009年动工建设，迄今没有完工，甚至最近发生倒塌，死亡24人。
    国外有政党轮替，朝野对立；有数不清的“人权”、“狗权”、“牛权”；有走不完的程序和评议；有多如牛毛甚至彼此矛盾的法律法规，奇异的风俗习惯等。这些都跟我们有很大不同。不能想当然地以为别人像我们一样，个人服从集体、眼前服从长远——人家可能更强调集体尊重个人、眼前爽过长远。
    对于这些差异，中企只能理解、尊重、适应这些差异，有条件时再尝试弥合部分差异。在“走出去”之前，需要对项目本身和所在国的国情有全面细致的了解；签订合同时，应尽可能将项目整体风险分解为各部分、各阶段风险，强化预付款规定，防止出现“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局面出现。
    要有自信。我们的高铁、核电、建工技术世界一流，组织协调、系统保障和经营效率世界一流，人员综合素质世界一流。不能为了争取合同而过分压价和“自我加压”，否则除了利润很薄，还可能招致业主狐疑和竞争对手嫉恨。要学会适当体现身价，适度分享。越南对中企低报价的不信任和泰国高铁签订合同后要求“再商量”，就很说明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