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产能应尽力减轻“去就业”痛苦

导报评论员 兰恒敏

    有人把知青返城算作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的第一次失业高峰，把上世纪90年代的国企工人下岗算作第二次失业高峰，认为当前我国经济面临的产能过剩问题有可能导致第三次失业高峰。
    国家发改委主任徐绍史2月3日在国新办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回应“化解过剩产能会否造成新一轮裁员潮”时指出，中央政府会考虑支持政策，地方政府完全有能力来应对。我们也不会让它酝酿成影响社会稳定的群体性事件。
    徐绍史所说的“中央政府会考虑支持政策”，主要指中央财政将安排1000亿元，首期或将安排300亿元，主要用于钢铁、煤炭行业的“僵尸企业”落后产能退出。据称，专项资金将主要用于人员安置。预计春节后这笔资金将陆续到位。
    但徐绍史所说的“地方政府完全有能力来应对”，我们心里还是有点“打鼓”——在过剩产能量大面广、经济增速继续下滑、地方财政捉襟见肘的情况下，地方是否真的“完全有能力”来应对？也许广东、浙江等财力保障比较好的省份问题不大，但像山西、河北、内蒙古、东三省等地区，应付起来肯定吃力。因此，将来的专项资金应该重点向这些地区倾斜。
    徐绍史还说，就像钢铁和煤炭的这两个行业，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占比大数也是一半一半，很多民营企业的经营也不会找政府，倒闭也不会找政府。现在比较突出的就是一些中央企业和地方国有企业的部分员工，因为都是历史延续下来的固定职工或者合同制的职工，他们所在的企业如果产能需要压减的话，可能有问题。
    这段话翻译过来就是：民营企业去产能所造成的失业，由民营企业自己负责，国家主要负责国有企业。这话听着心里冰凉，但说的是实话——如此庞大的下岗失业人群，国家有限的财力怎么能够包裹得过来？显然要优先保障负有不可推卸的道义责任的国有企业失业人员。
    民企职工失业是不是就没人管了？也不是。国家要筑牢社保底线，使这部分人的生活有基本保障，不至于落到空挡里。民企有一道防线（社保），国企有两道防线（社保、财政专项支持资金），这就是差别。
    那么，淘汰落后，减产减岗，职工到哪儿去寻找新的就业岗位？
    一般来说，地方政府通常不希望企业因为压减产能而与职工解除劳动合同，而是要求企业最大限度稳定岗位。在这一轮淘汰落后产能之初，只要不是全面停产、倒闭的企业，企业对于淘汰部分生产线而富余出来的职工，通常先在内部进行岗位调剂，让职工转岗转产而不是失业。以河北为例，数据显示，2011年~2013年，河北省淘汰落后产能企业826家，涉及职工12万人。这其中52%的职工通过转岗、转产留用等渠道得到安置，比例占到一半以上。
    但随着压减产能任务的推进，企业通过内部转岗转产来安置员工的空间越来越小，一些还未淘汰的落后产能也到了必须关停的时候。同时，企业中有能力自谋职业的职工大多已主动寻找出路，需要安置的恰恰是就业难度大、竞争力弱的职工。
    对于这一部分人，目前绝大多数企业已成为独立的市场主体，政府鼓励企业稳岗的同时，要允许企业在法律范围内调配包括劳动力在内的各项要素资源。对面临裁员的职工，政府应保护其合法权益，如获得相应的经济补偿和社会保障等。而更为积极的，是通过适度扩大投资，补上供给侧中不足的产品和服务，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如医疗陪护、家政服务、养老服务、网购快递、学生“小饭桌”、体育旅游服务、环境养护等，这些行业既缺人、又必需，应该很好地开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