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产业要做到老人心坎上

导报评论员 兰恒敏

    在1月25日民政部举行的例行新闻发布会上，民政部社会福利中心副主任甄炳亮提出，“应该侧重发展社区、居家、中小型的养老机构，离社区近的养老机构，而不是倡导发展那些养老、养生园区，高大上，动辄上千张甚至几千张床位的机构。”这个主张很中肯。
    中国人攒钱干什么？给孩子上学、买房、结婚，给父母养老，预备自己养老，仅此而已！养大了孩子，送走了老人，如果手里还剩点余钱，不就是花在养老上吗？这是无比巨大的社会需求。养老是面对夕阳人群的朝阳产业，养老产业对经济的拉动作用，丝毫不亚于房地产对经济的拉动。供给侧改革中的“补不足”，最大的一块就是养老产业——特别是老龄化越来越严重的中国。
    但是这么大一块蛋糕，我们却没有吃好。“十二五”期间养老床位数确实发展非常快，达到了669万张，平均每千名老人30.3张。同时也存在一些床位空置率高的现象，养老机构实际赚不到多少钱。
    主要原因是养老产业没有办到老人的心坎里。
    首先不能太贵。中国的老人普遍比较俭省，不像欧美老人吃完喝完潇洒完拉倒。中国老人除了自己养老，还希望还能给子女留下一点财富。地级城市每月两三千、省会城市每月三四千、特大城市每月四五千的养老费用比较适中，再多了真负担不起。但一些养老机构推崇“赚有钱老人的钱”，建豪华养老机构。实际上，富有的老年人完全可以请保姆，用不着你养老。正所谓“住得起的不稀住，想住的住不起”。
    其次要看病方便。老人最担心的就是“病”。城市中心地皮贵，许多养老机构建在郊区。出于成本考虑，养老机构不可能建立完善的医疗设施，只能提供类似“量血压”等极低的医疗服务，真有急病重病咋办？在国务院发布的加强医疗卫生和养老机构融合发展意见中，提到了“十三五”期间要通过各种办法、各种渠道，使养老机构能够和医疗卫生机构达到百分之百地结合或者是融合。如果能够实现，将是一个非常好的提高养老机构入住率的方法。
    再次要离子女近一些。养老机构如果过于偏远和集中，就意味着入住的老人很大程度上脱离了社会，成为“混吃等死”的一族，老人心理难以接受。离家近、离社区的老朋友近、特别是离子女近，是老人和子女在选择养老机构时的一大共同考量。这就要求养老机构必须量大、面广、小型。“规模效应”不适用养老。硬要追求“规模效应”，其结果就是高空置率。
    综合以上三点，城市养老机构与社区医院相结合、农村养老机构与卫生院（医院）相结合，可能是最佳选择。社区医院和农村卫生所通常都面临水平较低、业务单一、业务量不足的问题，如果在“医”的基础上加“养”，可以使社区医院和农村卫生所的设施和人员利用率提高，甚至养老的利润可能大于医疗服务的利润。
    政策方面，2015年11月18日国务院办公厅发布的《关于推进医疗卫生与养老服务相结合指导意见》指出，鼓励医疗卫生机构与养老服务融合发展。支持养老机构开展医疗服务。养老机构设置的医疗机构，符合条件的可按规定纳入城乡基本医疗保险定点范围。鼓励社会力量兴办医养结合机构。按照“非禁即入”原则，凡符合规划条件和准入资质的，不得以任何理由加以限制。通过特许经营、公建民营、民办公助等模式，支持社会力量举办非营利性医养结合机构。
    应该说，政策已经很明确、很到位了。剩下的就看医疗和养老谁先迈出第一步：是医疗办养老，还是养老办医疗。无论哪种方式，只要能切实实现医养结合，巨大的医养市场将被彻底激活，既造福全民，又能强劲拉动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