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持去产能要救急不救穷

导报评论员 兰恒敏

    1月上旬，在山西太原举行的钢铁煤炭行业化解过剩产能座谈会上，有煤炭行业人士提出希望国家制定煤炭行业最低限价措施，保证煤炭行业的稳定运行。
    不过有关领导当场表示，“要用市场倒逼产能退出，不应出台限价。”这就对了。
    我们首先要厘清一个概念：是谁造成了今天煤炭大规模过剩的局面？是国家吗？国家至少在5年以前就频频警告“煤炭钢铁过剩严重”，并出台了一系列文件，试图压缩过剩产能。但是都置若罔闻，甚至有的企业逆势增加产能！终于造成今天难以收拾的局面。现在才请国家救苦救难，有道理吗？
    造成过剩的根本原因是市场，化解过剩产能的根本办法也是市场。煤炭企业曾经享受过“一掷千金”的市场红利，现在也必须承受刮骨疗毒的市场痛苦，很公平。
    其次，即使我们不追责任，不讲“是非”，一切以“让煤炭企业走出困境”为最高目标，国家有那么大的财力帮助煤炭企业走出困境吗？救活了煤炭企业，钢铁、有色、水泥这些行业怎么办？须知，现在的过剩是全方位过剩，不是哪个行业或企业过剩，国家根本救不过来。而且，越是过剩严重、企业效益不好时，财政收入越严峻，越难以向企业施以援手。
    再次，最新的动力煤市场价格为371元/吨，中国煤炭工业协会多次提出，希望通过国家制定煤炭行业最低限价措施，将煤炭价格至少稳定在每吨550元的水平。但“限价”会管用吗？如果管用，李克强也不用整天睡不着觉了，出台一个文件：煤炭不得低于550元，钢铁不得低于2000元，水泥不得低于400元，搞定！何苦费劲巴力地去产能？
    行业协会“拿人会费替人说话”天经地义，但此计根本不可行。如果协会的会员们都这么听话，过剩也不致如此。带头呼吁制定最低限价的企业，很可能就是随时准备破坏限价抢先出清的企业。在“囚徒困境”下，限价除了让企业节操碎一地，让政府信用扫地，不会有另外的效果。
    那么国家能干什么呢？
    有消息称，中央财政将安排1000亿元，首期或将安排300亿元，主要用于钢铁、煤炭行业的“僵尸企业”落后产能退出。1月12日，发改委新闻发言人李朴民表示，专项资金将主要用于人员安置，另外对地方和企业化解产能过剩进行奖补。
    这样的安排是十分妥当的。化解产能的最大难点是人员安置，专项基金的花费大头也应该是人员安置。处理“僵尸企业”，最无辜的是普通职工，受伤最重的是待岗和下岗职工。对这部分人，企业可以很“无奈”地一推六二五，但国家必须兜底，这是国家义不容辞的责任。
    中信建投煤炭开采行业团队发布研究报告认为，中央为化解过剩产能提供配套资金，并提出了支持力度与去产能规模挂钩，表明专项资金并不是对所有困难企业的救济资金，企业去产能的力度越大，或将获得越多的补助。
    “补”人员、“奖”压产，一奖一补之间，既缓解了有率先“断臂求生”意愿的企业的后顾之忧，又有压产的正向激励。至于断电、断贷等强硬手段，可以少用，以少招恨。可以耐心等待犹豫迟缓的企业陆续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