垄断轻松获利 谁还愿意竞争

导报评论员 兰恒敏

   
    7月份低迷的各项经济和金融数据出乎很多经济学家的意料，于是有专家建议央行通过降准降息来缓解实体经济活跃度日益低迷的困境。这是一个馊主意。
    客观来说，中国社会并不差钱，而是呈现货币超发的格局。截至2013年底，中国的M2达到111万亿元，与同年GDP的比率高达195%，位居全球主要国家前列。但是微观企业（特别是中小微民营企业）的融资成本却高得出奇。
    钱都哪儿去了？很多沉淀在中间环节，俗称影子银行。
    中国式的影子银行规模从2008年金融危机之前的几乎为零，发展到现今的至少20万亿以上的规模。银行信贷占社会融资规模的占比，已经由2008年的73%下降至2013年的55%。这意味着，传统银行直接支持实体经济的能力，5年间下降了18%。下降的18%一部分由企业上市直接融资填补，一部分以民间借贷等影子银行的高利贷形式填补。影子银行是中小企业融资贵的惟一获益者。
    有一个问题：银子银行的利率这么高，甚至超过了企业的承受水平，大家都不借影子银行的钱，利率水平是否就降下来了？不行。影子银行的资金主要需求方，一个是预期收益率很高的房地产企业，二是有着地方政府背书的融资平台与地方国有企业。前者“确信”未来房价能带来高收益；后者敢借钱是由地方政府提供了隐性担保。你不借有人借。房地产和政府融资平台推高了实际利率水平。
    影子银行为什么会存在？因为传统银行没有起到其应有的作用，没有反映真实的利率水平。影子银行是对传统银行利率失真的“自发纠错”。
    中国长期以来处于货币超发状态，但利率被压得很低。通货膨胀和存款低利率的强烈反差，大大刺激了居民寻求“增值”的欲求。根据央行数据，2014年7月份中国人民币存款减少1.98万亿元，其中，银行理财等资产管理产品分流存款约1.6万亿元人民币，约占存款减少总数的八成。可以说，少存的近2万亿元，是居民对银行坐拥高利差盘剥储户的无声反抗。可以预计，如果压制存款利率的状况继续存在，则居民存款将继续降低，总有一天银行将面临“无款可贷”的严峻局面。而“无款可贷”更会刺激银行惜贷。
    银行已经感受到了压力。在济南，各银行正在想尽各种办法吸纳存款。如建行文化西路某营业部规定“定期存款5万元以上利率上浮10%”，而建行山大南路某营业部除了前款规定，还要求储户有足够的“交易量”；农行洪楼南路营业部没有存款利率上浮的规定，而农行益寿路营业部规定“定期存款1万元以上，各存款期限利率都可上浮”。存款优惠利率五花八门，揽储大战正酣。储户存款的流失，正迫使银行提高存款利率。
    如果放开（提高）存款利率，居民更愿意将钱存到银行，可收到双重效果。其一，银行资产充沛，可以不必维持过高的息差，而是通过“走量”获利，则中小企业贷款难、贷款贵的现象可以大大缓解。其二，存款利率提高后，理财产品的收益优势不大，吸引力减小，影子银行的资金来源就成了“无源之水”，融资中间环节缩短。
    总之，彻底放开存、贷款利率，使利率较好地反映资金成本，是缩短融资中间环节、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融资贵的最关键要点。但央行对此似乎并不太热心，每每以“稳步推进利率市场化”应付，难见实质性行动。想想也是，能通过（利率）垄断轻松活力，谁还愿意（通过“走量”获利）激烈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