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融资难，想起一则寓言……

经济导报评论员  兰恒敏            

    “说好的降低融资成本呢，为什么现在成本不降反而还升？”一名小企业主年初向某国有银行武汉分行申请了一笔贷款，利率为6.9%；但是今年9月份重新在同一家银行获得一笔800万元的贷款，银行则要求利率为7.3%。“贷款难贷款贵并没有缓解”，相信是许多中小企业主的共同感受。
    李克强总理想必也有些上火，否则也不会在国务院今年已经8次正式提出“降低企业融资成本”并出台相关措施后，11月19日又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研究缓解企业融资成本高的问题。
    根据央行数据，1-10月社会融资规模为13.59万亿元，比去年同期少1.24万亿元，其中10月份人民币贷款增加5483亿元，环比大降36%。但另一方面，9月和10月投放了7695亿元中期借贷便利（MLF）。
    一边是央行向金融机构注入数千亿元流动性，另一边却是在央行注入流动性之后，银行贷款新增量仍然环比大降。钱都到哪里去了呢？
    钱都在账上。有相当一部分资金还是在金融机构体内打转转，而并未循环到体外来输血实体经济。
    “在经济下行周期里，银行风险偏好显弱，金融机构宁愿将资金放在银行间市场获取无风险收益。”招商证券研究发展中心宏观研究主管谢亚轩的分析一针见血。
    数据显示，截至11月，累计已有76家银行发行规模总计达1.41万亿元的同业存单。而截至6月30日，这一数字仅为1406亿元。事实上，进入10月份以来，同业存单的发行频率、单日发行规模远远高于之前，一度出现了单日发行规模连续数日均上百亿的情况。建设银行、中国银行和农业银行三家获得千亿规模资金的主要配置方向均为债权性证券投资。
    问题已经很明了：越是实体经济十分困难、急需银行输血解困的时候，银行越是捂紧腰包，以免惹火上身。他们宁愿让钱在整个金融系统内循环，玩“钱生钱”的游戏，赚取无风险利润。其结果是，一方面实体经济苦熬苦盼，一方面银行不为所动，兀自过得滋润。
    有没有什么办法把银行里的“寄生钱”赶出来为实体经济服务？
    我们不禁想起一则寓言：太阳和北风打赌，看谁能先让路人把衣服脱下来。北风猛吹，路人将衣服裹得更紧；太阳阳光普照，路人将衣服一件件脱下来。结果北风输，太阳胜。
    要想让银行把“衣服”一件件脱下来，靠一遍遍的号召和督促根本不起作用，否则“支持实体经济”的8道金牌也不会收效甚微。
    办法不外乎朝两个方向用力：一是大力削减银行的无风险利润，二是增加实体经济的吸引力和政策扶持力度。有两件事情特别重要。一是保持合理的贷款增速；二是利率市场化。
    相对宽裕的贷款环境不仅是实体经济之必需，而且能大大改善银行对实体经济的预期，减缓惜贷情绪。此前欧洲为解决财政危机，普遍采取了紧缩政策，但近来有一些国家开始反思紧缩的做法，认为紧缩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压缩财政赤字，但对经济发展有诸多负面影响，反过来影响财政收入的增长。
    在加快利率市场化改革方面，国务院常务会议提出，建立市场利率定价自律机制，引导金融机构合理调整“虚高”的贷款利率。金融领域的“钱生钱”游戏和金融“虚化”现象，与存贷款“双轨制”有莫大的关系。正是因为银行从储户中攫取了过低利率的资金，才为“钱生钱”游戏提供了丰富的土壤，银行乐此不疲。笔者了解到，下半年以来，济南市各大银行已经陆续将存款利率上调到政策规定的最高一格，即比基准利率高10%。其他各地想必也是如此。存款实际利率普遍高于基准利率，说明存款基准利率定低了。双向放开后，是否会出现存贷款利率轮番上涨的局面？不会，竞争会抹平畸高畸低。只有较彻底的市场化，才会大大抑制资金在金融体系内的空转。
    但是利率改革的“不可试点性”以及来自银行系统的抵制，使利率市场化改革一拖再拖。“出事了谁负责”成为有关方面最有力的借口。这个决心需要最高层及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