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防的风险：通缩弥漫

导报评论员 兰恒敏

    油价跌，金价跌，美国退出QE，欧洲增长乏力，日本扩张政策“药劲”过后不见起色，中国GDP和CPI持续下滑……把这些现象联系起来，给人一个比较强烈的印象：全球经济复苏并不像我们预估的那么乐观，通缩风险远未走远。
    油价方面。截至11月18日中午，原油跌至每桶约75美元，而7月份约为100美元，3个多月跌去了25%。值得关注的是，这次油价下跌不符合正常的技术性波动特征，而是呈现“一去不回头”的特点，有很强的趋势性味道。
    金价方面。截至11月18日中午，每盎司约1185美元，而今年3月最高点约为1390美元，8个月跌去约20%。
    美国的通货膨胀率在今年早些时候就一直在朝着美联储2%的目标迈进，但受全球经济增速放缓及美元走强影响，美国通胀水平面临下行压力。美国劳工部公布的数据显示，9月份美国生产者价格下降。大宗商品价格的大幅下挫之势可能会加剧美国的通胀下行压力。QE的退出不仅对美国经济的增长是严峻考验，而且直接造成了大宗商品价格下行，并使通缩的影响外溢。
    日本持续量化宽松后，该国通货膨胀率终于升至1%上方。不过，由于日本为控制政府债务激增而在4月份上调消费税，导致经济增势放缓，近几个月来该国通货膨胀水平再度减速。许多经济学家预计今年日本通货膨胀率将回落至1%下方，“安倍经济学”基本宣告破产。
    通货紧缩的担忧在欧洲尤为严重。使用欧元的18个国家上个月的同比通胀率触及了5年低点0.3%，远低于欧洲央行略低于2%的目标。一些欧元区国家，如意大利，已经倾向于通货紧缩。更重要的是，在金融危机中顽强屹立的德国，也出现了经济疲软的征兆。而德国央行行长魏德曼曾暗示反对大规模购买债券，称政府和企业的借款成本已经极低，政策不会产生明显效果。
    而作为新兴市场领头羊的中国，近几个月的物价水平同样引起了担忧。由于经济有效需求不足，今年9月，中国CPI大幅下滑至1.6%的水平，创下2010年以来新低，同样触发了通缩的担忧。
    对中国通缩的担忧不仅仅来自于GDP和CPI的下滑，而且伴随产能过剩这一顽疾，因而情况更加复杂。
    中国目前有9大产能过程的行业，分别是钢铁业、煤炭业、平板玻璃、水泥、电解铝、船舶、光伏、风电、石油化工。其中对中国经济影响最大的是钢铁业和煤炭业。中国钢铁业虽然面临严峻的产能过剩问题，但国内企业的增产意愿仍然旺盛。从2010年开始，我国煤炭行业的经营困境一直未得到缓解。统计显示，目前我国煤炭行业亏损面已高达80%左右。
    通缩伴随产能过剩，使中国的政策选择格外纠结——放松银根，去“产能化”的过程可能被打断，使过剩更加严重；继续进行实质上的紧缩，煤炭、钢铁、房地产等将继续低迷，而三大产业在中国经济中所占的比重颇大。
    但中国应对通缩要比其他国家游刃有余得多。主要得益于两大利器——
    一是“弹药”足，包括庞大的外汇储备、较高的存款准备金率、较高的利率。随便拿出一两样，都能使经济增速迅速回升。中国的优势让其他国家艳羡，中国被世界寄予莫大的期望。
    二是“战场”广。国内，东中西部巨大的差异提供了庞大的需求，经济战略回旋余地大；国外，以“一路一带”为总抓手，大力推行互联互通，契合了许多国家的现实急需，能够实现中国资本和产能双输出。
    总之，无论从世界范围还是从国内看，通缩的风险确实存在，而中国应对通缩的办法不是没有。现在就看中国的选择：是继续紧缩倒逼结构调整，还是适时稳增长。这个答案估计要到11月份数据出炉，才会有倾向性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