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APEC期间北京不调休不限行

导报评论员 兰恒敏

   
    APEC领导人峰会将于2014年11月10日至11日在北京怀柔雁栖湖举行。为了给APEC峰会创造良好的环境，北京市宣布：在京中央和国家以及北京市机关、事业单位和社会团体11月7日至12日调休放假；另外，11月3日至11月12日，北京机动车将实行单双号限行措施，届时自驾车出行比例将减少35%左右。
    中国人好客，好面子，总是希望能给客人提供最周到的服务，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别人看。所以，通过调休和机动车单双号限行，最大限度减少道路拥堵和雾霾影响，给外国政要和贵宾们留下美好的印象，这符合中国人的处事习惯。
    不过我们想，假如不调休、不限行，会议期间北京处处拥堵，十面“霾”伏，会出现什么情况呢？那样北京就出名了——会上贵宾们大谈经贸合作，会下众口一词感慨北京污染严重，北京雾霾甚至比APEC本身更能成为世界性话题。
    这样的状况是万万不能出现的。所以北京出台了临时措施。可以预想，贵宾们大致能开一个“交通比较顺畅，雾霾不太严重”的北京APEC峰会。
    等到会议结束，机动车敞开放开，堵就堵吧，雾霾就雾霾吧。堵了我们自己，脏东西吸进我们自己的肺里，“家丑”内部悄悄消化，世界不会因之骚动，天下依旧太平。
    当雾霾严重影响到中国的国际形象（ APEC会议）时，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治霾（调休、限行）；当雾霾对国人的健康有一定损害，但治霾会妨碍人们的生活便利（开车）时，治霾可以不太严格。这就是在治霾问题上，“健康”、“便利”、“形象”三者的价值权衡比重。
    人人都要呼吸，人人都希望健康，所以治霾符合每个人的利益。但对全体都有利的事情，未必导出全体一致的行动。当一部分人能够通过损害全体利益（包括其自身利益）而获得更大的利益（如“生活便利”）时，他们真这么干了。
    机动车拥有者就属于这一部分人。他们能买得起车，丰衣足食，他们比穷人更渴望健康和长寿。但在“洁净的大环境”和“个人生活便利”两者中，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有一个人率先这么做，其他人不照做就吃亏，于是纷纷仿效和跟进。其结果是，对全体都有利的事情，都不去做；都全体都不利的事情，个体想方设法努力去做。
    这是一个悖论。解决这个悖论需要借助政府的力量。政府最根本的使命是平衡个体、群体和全体利益，协调当前利益和长远利益。具体到治霾问题上，就是要努力抑制一切从排污中获取不当利益的行为（包括经济利益，“生活便利等”），鼓励一切增进公众环保利益的行为。要通过对部分群体利益的抑制，最大限度增进整体利益，进而惠及每个个体。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雾霾等环境问题是否到了非治理不可的时候？当环保和发展（生活）在某些情况下迎面相撞的时候，哪个更应该侧身谦让？正是因为许多地方政府领导潜意识中认为发展比环保更重要一些，维持社会稳定、不使众口汹汹，比严格控车更重要一些，所以治污的行动屡屡疲软，效果不明显。
    事实上，雾霾真的非常严重了。2011年，世界卫生组织对全世界1081个城市做了空气调查，海口作为中国空气最好的城市，排在第814名。可见，中国的雾霾已经严重到何种地步。2013年1月，北京爆发严重雾霾天气之后，医院里呼吸科的病患增加了八倍；2013年12月，全国全面爆发严重雾霾天之后，上海、江苏、浙江的呼吸科病患也增加了两倍。
    北京的PM2.5污染中，外来污染物只占24%，剩下76%都是北京市内自己产生的。如果北京市政府想要治理雾霾，只要把市区内76%的污染源头解决掉，你就能解决一大半。这76%中，机动车占了22%，烧煤占了17%，建筑工地占16%，工业喷涂也占16%。机动车是最主要的污染源。其他各地情形大致如此。
    跪求各地政府果断限车、限行吧！APEC的面子重要，老百姓的肺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