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列日涅夫的手终于没敢揿动核按钮
合众国际社伦敦17日电中称,“曾预测赫鲁晓夫于1964年垮台的莫斯科记者维克托·路易斯,仍如前次在销路广大的伦敦晚报上提出,苏联可能会发动入侵捷克式的干预行动。他说,中国大陆的反毛力量‘非常可能’推出一位领袖,由他来要求其他社会主义国家提供‘手足支援’。路易斯神秘地说:‘苏联敢不敢攻击中共在罗布泊的核子设施,是个战略上的问题,因此全世界只能在事后才见分晓。苏联人最近已有毛泽东可能发动攻击的准备。’路易斯在报道中还说,从越南获得的消息,中共已从北越撤回许多顾问,他们汲取了和美国人作战的长足经验,而这些人都被调派至中苏边界。”毛泽东也在差不多的时间读到了路易斯的新闻快讯。读到苏联可能对新疆罗布泊的中国核试验基地进行空袭时,毛泽东长久地陷入沉思。如果说美国人主动“泄密”别有用意,那么这位苏联“密使”的公开曝光又是什么用心?虽说原子弹是“纸老虎”,但毕竟是杀人武器,不能不防。
于是,毛泽东向中央发出警告:“中央领导同志都集中在北京不好,一颗原子弹就会死很多人,应该分散些,一些老同志可以疏散到外地。”毛泽东给他们具体规定了疏散的时间是10月20日,即中苏两国在北京举行边界谈判之日以前,并为一些老同志指定了地点,大致都在京广铁路附近。布置完,他便率先离开北京,前往武汉。
根据毛泽东的指示,中央政治局开了紧急会议,决定全部疏散,只留周恩来和一个副总参谋长在西郊玉泉山坐镇指挥。
林彪跑到苏州以后,次日便发出了那个载入史册的战备“第一号令”,引起了全国一片动荡不安:满载军队的列车彻夜不停地在铁路线上行驶,到防的士兵们在野外帐篷里枕戈待旦……这是朝鲜战争以来最大的一次军事调动。由于此令是由黄永胜等人以“林副主席第一号令”的名义迅速下达全军的,所以又称“林彪第一号令”。
10月19日,林彪用电话记录的形式向毛泽东报告,搞了个先斩后奏的把戏,迫使毛泽东同意。尽管毛泽东对苏联的核攻击保持高度警惕,也主张中央领导同志不要集中在北京,但对林彪一伙借战备为名,以个人名义发号施令十分反感。所以,毛泽东听了以后,当即说了一句:“烧掉。”林彪和黄永胜得知消息,慌了手脚,造谣说:毛主席说很好,烧掉。他们还扣发和删改了某些军区关于执行这个“号令”的报告,对党中央和毛泽东进行封锁。
“一号令”实质上是林彪图谋进行政变的一次预演,他想看一看自己这个“副统帅”的号令灵不灵。同时,因为军队的老同志们还在,这些老同志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有自然形成的威信,有历史形成的所谓“山头”,许多老部下仍然支持拥护他们。所以,林彪想通过第一个“号令”,以战备疏散为名,把军队的老同志赶出北京,为实现他篡党夺权的阴谋扫除障碍。在苏联,晚餐时的克里姆林宫里灯火辉煌,这里正为胡萨克率领的捷克党政访苏代表团举行告别宴会。宴会开始后不久,柯西金脸色难看地找到勃列日涅夫,耳语几句,便一起来到勃的办公室。柯西金说得很急,就像在抢时间:“刚才国家安全委员会报来两个消息。一个是中国的导弹基地已经进入临战状态,所有的地面导引站都已开通,这一点我们卫星收到的信号和拍摄的照片都已经证实。另一个是美国已经明确表示中国的利益与他们有关,而且已经拟定了同我们进行核战的具体计划。因为情况十万火急,他们只是通报了消息,正式报告还要稍晚些送来。”
勃列日涅夫的大脸很沉重地抬起,不肯相信这些事实:“美国会站到中国一边?这不可能,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请给我马上拨通驻美使馆的电话,我要找多勃雷宁证实一下。”
要电话的工夫,勃列日涅夫又嘲笑起这些新闻:“我认为,这种消息是中国情报人员玩弄的心理战。要耍这种把戏应该有点分寸。在社会主义阵营里,中国是唯一一个两次同美国直接作战的国家,朝鲜的仗打完了,可越南的仗还在打,美国会站到中国一边?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几分钟后,电话传来多勃雷宁的声音。勃列日涅夫拿过电话,直截了当地问:“现在我们这边传递着一个好笑的消息,据说美国要支持中国。”
多勃雷宁语气也很急:“勃列日涅夫书记,情况属实。两个小时前,我同美国安全事务助理基辛格博士会晤过,他明确表述了尼克松总统的态度。他说总统认为,中国利益同美国利益是密切相关的,美国不会坐视不管。如果中国遭受到核打击,他们将认为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开始,他们将首先参战。另外,基辛格鉴于私人朋友的关系,还特别向我透露,总统已经签署了一份准备对我130多个城市和军事基地进行核报复的密令。一旦我们有一枚中程导弹离开发射架,他们的报复计划便告开始。在此之前,尼克松总统为了向中国表示诚意,还签署了一项撤销美国驱逐舰在台湾海峡巡逻的命令。估计这条消息很快就会见报。基辛格博士再三告诫我,他是冒着风险透露这些消息的,希望我们不要泄露出去。”
勃列日涅夫的脸色一下阴沉起来,将听筒慢慢放回电话机上。他的额角有些汗迹在闪着光。他擂了一下桌面,歇斯底里地喊叫着:“美国出卖了我们,它出卖了我们!”
柯西金在一旁提醒他:“会不会是中国人主动倒向了美国?”
勃列日涅夫仍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还在那里狂叫:“不,这不是事实,是讹诈,是恐吓!”
柯西金仍在安慰总书记:“也许美国的所谓核报复计划是恐吓,但中国的反击决心是坚决的。虽然他们的核弹头不多,但我们不可能在战争一开始就剥夺他们反击的能力。更何况他们在四年前就进行过导弹负载核弹头的爆炸试验,其命中目标的精度是相当惊人的。而且他们有了防备,现在几乎动员了全国所有的人都在挖洞。我早说过,格列奇科的方案是行不通的。我们应该和中国谈判,库兹涅佐夫率领的代表团应该准时去北京。”
勃列日涅夫已没了主见,说:“好吧,明天召开国防委员会会议,重新讨论这个问题。”
“不,应该召开政治局会议,你应该听听大多数同志的意见。”
勃列日涅夫痛苦地摇着头:“我不明白,究竟什么使美国和中国站到了一起。他们相互敌对了20年,死了那么多人,中国一直把他们当作头号敌人。难道一夜之间,世界就变了?”
“也许,这正是我们需要检讨的。”柯西金看了看表,提醒说,“告别酒会就要结束了,我们去吧。”
10月20日,库兹涅佐夫率领的苏联代表团抵达北京,开始同中国进行认真的边界谈判。
尽管不情愿,勃列日涅夫的手还是没有敢去触摸核弹头的红色按钮。